凡人孔子

来源:网络整理发布时间:2015-05-02

   颜渊喟然叹曰:“仰之弥高,钻之弥坚,瞻之在前,忽焉在后。夫子循循然善诱人。博我以文,约我以礼。欲罢不能,既竭吾才,如有所立卓尔,虽欲从之,未由也已。”(《论语·子罕》)
    这是孔子得意弟子颜渊对孔子崇敬的评论,我们读来却感觉孔子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。 
    孔子是圣人,让我们仰视难见;是古人,遥远得叫人远不可及;印象中孔子整天端着一幅道德家的嘴脸,使我们懒得一见。实际上,在这里人们都忽略了孔子首先还只是一个凡人,跟你我一样,并无可神秘的地方。我们就从《论语》、《史记》来读孔子,看一看,或许也有可亲近的地方—— 
    孔子说:“吾少也贱,故多能鄙事。君子多乎哉?不多也!”(《论语·子罕》) 
    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载:孔子贫且贱。及长,尝为季氏史,料量平;尝为司职吏而蓄蕃息。由是为司空。已而去鲁,斥乎齐,逐乎宋、卫,困于陈蔡之间,于是反鲁。孔子长九尺有六寸,人皆谓之“长人”而异之。 孔子出身贫寒,做过仓库管理、牧场主管一类的“鄙事”,一生周游列国,多不得志。 
    孔子周游到了卫国,卫君有一位漂亮的妃子名叫南子。南子久闻孔子之名,加上孔子身高九尺的山东大汉,或许南子对他有些动情了吧,一再的要见孔子。“子见南子,子路不悦。夫子矢之曰:‘予所否者,天厌之!天厌之!’”(《论语·雍也》)孔子见了南子,学生子路不高兴了,冲冠一“路”为红颜。孔子急了,急得脸都红了,以致发誓:“你们不要怀疑我,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人的事,就让老天来收拾我!”多可爱的孔老夫子!是急于澄清还是心虚了?辩解什么呢?“食色,性也”不是你自己说的吗? 
    这样的狼狈,孔子还遇过不少。在鲁国,孔子曾得志过几天,做过大司寇,代理过相国。“定公十四年,孔子年五十六,由大司寇行摄相事,有喜色。门人曰:‘闻君子祸至不惧,福至不喜。’孔子曰:‘有是言也。不曰“乐其以贵下人”乎?’”(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)人一得意即喜形于色,孔子也莫能外,“祸至不惧,福至不喜”,说来容易,做来难也。
    孔子适郑,与弟子相失,孔子独立郭东门。郑人或谓子贡曰:“东门有人,其颡似尧,其项类皋陶,其肩类子产,然自腰以下不及禹三寸,累累若丧家之狗。”子贡以实告孔子。孔子欣然笑曰:“形状,未也。而谓似丧家之狗,然哉!然哉!”(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) 
    郑人、子贡、孔子都够有幽默感的了。周游列国,四处碰壁,师生失散,形单影只,独立东门,一脸憔悴,一身狼狈,不是丧家之狗又能是什么呢?“然也!然也!”欣然而笑,除了自嘲,还能怎样呢?
    终其一生,孔子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是开坛授徒,做他的老师。孔子也是要收学费的,“自行束修以上,吾未尝无诲焉!”(《论语·述而》)一束干肉的学费,应该不算贵了,比之“学在官府”,只有贵族子弟才能受教育,孔子有教无类,有开先河的意义,这点学费就更显得微不足道了。 
    循循善诱,常使学生如沐春风,孔子可评特级教师了。可老夫子也有骂学生的时候,如《论语·季氏》“季氏将伐颛臾”一节,指责冉有、季路,咄咄逼人,金刚怒目,不过,事关原则,当仁不让,也是可以理解的。有一处颇有点不讲道理的骂值得一说。“宰予昼寝。子曰:朽木不可雕也,粪土之墙不可?也。于予与何诛!”(《论语·公冶长》)虽说恨铁不成钢,可骂得一点也不文明,同老婆吵架了,受领导批评了?宰予不过睡了个午觉,就遭此痛责,算是冤枉了,可孔子也是凡人,也有情不自禁的时候。我辈平凡老师,偶而出言不逊,还望学生诸公多多包涵。
    孔子在吃上很有讲究,“食不厌精,脍不厌细。食?而?,鱼馁而肉败,不食。色恶不食,臭恶不食。失饪不食,不时不食。割不正不食。不得其酱不食……”(《论语·乡党》)这不吃,那不吃,在物资贫乏的时代,他在饮食上能这样要求,够格做美食家了。不过,衣食上挑剔一点,也无非凡人本性罢了。 
    孔子爱人。“厩焚,子退朝,曰:伤人乎?不问马。”(《论语·乡党》)问人不问马,颇有人本精神,在为保护一根电线杆可以牺牲一条人命的中国,这点精神尤其可贵。不知道有没有人指责他妇人之仁,但正因为有常人的情感,孔子才显出可爱。“朋友死,无所归,曰:于我殡。”(《论语·乡党》)朋友死了,无人收敛,孔子说:“我来负责。”山东人的仗义豪爽由此可见。 
    周游十数年,授徒数十年,孔子老矣。冉有走了,子贡走了,颜回死了,子路死了。弟子三千,风流云散,人鬼殊途,老先生有垂暮之悲。“孔子病,子贡请见。孔子方负杖逍遥于门,曰:‘赐,汝来何其晚也!’孔子因叹,歌曰:‘太山坏乎!梁柱摧乎!哲人萎乎!’因以涕下。”(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)一位哲人的挽歌,一个垂垂老者的悲叹。以救世者自许的孔子,晚境寂寞苍凉如此,禁不住凄然涕下。是哲人的悲歌,也是一个凡人的悲歌。 
    孔子是一个凡人,原来并不神秘,吃喝拉撒,生老病死,有着和我们同样的喜怒哀乐。当然,他也不仅只是一个凡人,他也还是圣人。《论语·子张》记载:有人评价孔子的得意弟子子贡“贤于仲尼”,子贡说“譬之宫墙,赐之墙也及肩,窥见室家之好。夫子之墙数仞,不得其门而入,不见宗庙之美,百官之富。”又说“仲尼,日月也,无得而逾焉。”说的正是作为圣人的孔子的丰富与深邃。凡人的孔子是亲切的,圣人的孔子则是丰富而深邃的,什么时候我们再谈谈圣人的孔子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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